懦弱也可写作“弱”。有柔弱、软弱的意思。按照我们平常的说法儿,懦弱者,是指害怕面对眼前的事实,逃避躲闪。多是讲胆小怕事。懦弱的行为,是无能的表现。
如果抛开行为方式,只从性格上来分析。我们得出的答案,可能会是别的东西。比如,懦弱与胆小是有区别的。更多的时候,懦弱与胆量并无关系。打个比方,糖与甜度没有太大的关系。比如糖精,与糖是两种东西。懦弱与身材、年龄、性别、民族也都无关。比如,我们能说武大郎胆小吗?他可是真敢嗷嗷叫着,拎着菜刀破门而出,去找民营企业家西门庆拼命呢!比较之豹子头林冲那种忍字心头一把刀——忍气吞声的角色,武大郎无疑更是英雄好汉。
由此说,懦弱与胆小是两回事。懦弱与否,与你个头多高——是一米八以上或是一米七以下无关,与你是男人或是女人无关,与你年轻或是年老无关,与你是东北人或是西北人或是上海人或是广州人都无关。前些日子看报纸,说有一个饭店老板,胆子极小,他从来不进厨房,他说自己看别人杀鸡宰鸭都浑身哆嗦。他怕见到血,一见血就心惊肉跳,就晕菜(唉,这种性格你开什么饭店呢?你店里还卖不卖烤鸭或者血豆腐了?)。可是呢,这位可不是懦弱的人呢。有人欺侮了他一回,他竟然把人家的房子点了,还把人家的房门锁了,那一家几口,都烧死了。还能说这位老板懦弱吗?但这却是犯罪,不值得提倡的。
这是两回事,常常被人混为一谈。
有人讲,懦弱是意志上的缺陷,它可以出现在一个林黛玉身上,也可能出现在豹子头林冲身上。李逵野蛮不?见了宋江就叩拜,一口一个“大哥”,叫得亲着呢;抢包袱还要抢人的刁小三,蛮横不?见了胡司令和参谋长,也得屁滚尿流。我们都知道,街头的流氓泼皮无赖,都是要依仗外力的,狗仗人势,一旦没有人护着他了,他可能立刻稀泥软蛋了。
从相反相成的道理去讲,懦弱家族中,除了我们泛泛而谈的意志薄弱者,也应该包括十恶不赦的黑手党,杀人不眨眼的法西斯,丧尽天良的杀人组织。他们肯定都有胆小的时候。再如《水浒传》中的黑旋风李逵,母夜叉孙二娘,胆多肥呀!他们可也有怕的时候。有专家总结过:一种过分的勇敢,其动力系统可能来自懦弱的转换。所谓我们常常说的“一不做,二不休”,大多出现在惊惶失措之际,脑子里一片茫然,不知所措,也就不管不顾痛下狠手了。迹近禽兽之举,也就势在必行了。如果从医学角度去理解,胆薄儿的人,也多与体质有关。见到毛毛虫都大呼小叫,走到街上见条狗,也转身就跑。还可以从文化的角度去理解,一些意志强大的人物,多是长期自我修炼的结果。
说穿了吧,死亡横亘在人类面前,强大与懦弱便表现得一清二楚。死亡是必须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不管强大还是懦弱。世界观的问题解决不好,人就是懦弱的。
在懦弱的词典里,很多人都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什么叫不吃眼前亏?就是打酱油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