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剩男剩女调查

——“婚姻贫困”背后的真相及国家帮扶报告

文/韩生学



走近他们,聆听生命的声音。一段段在生命中等待、在生活中挣扎、在期盼里独行、在尊严里坚守、在鄙夷中坦然、在痛楚里欢娱、在“剩下”里老去的人生,沉重得令人动容。我再也不认为,这无婚的世界,与我无关。

——采访手记

引子:无婚之上笼罩生命之痛

两千多年前的太史公司马迁,在他的“史家绝唱”《史记》中这样记述:“《易》基乾坤,《诗》始《关雎》,《书》美厘降。”

的确,“群经之首”《周易》的首卦就是象征男女的“乾”“坤”两卦;中国古代诗歌开山鼻祖之《诗经》,其开篇就是描写单身男子思春情怀的《关雎》;有“上古史记”之称的《尚书》中,极度赞美的也是尧把女儿下嫁给舜。

为何这些经典都以“男女之事”冠首?孔子曰:“天地之间,生民之属,王道之原,不外此矣”。是啊,男欢女爱,阴阳调和,万物化生;匹配之际,生民之始,万福之原。这是千古不易的传世真理,是天经地义的自然法则。然而,时光跨越数千年,突然有一天,华夏民族男女不匹配了,阴阳不调和了,千古不易的传世真理和天经地义的自然法则被无情打破了。

据多年来的人口普查数据推算,1980至2000年的出生人口中,男性比女性多出3331万;据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人口发展“十一五”和2020年规划》显示,到2020年,我国20至45岁男性将比同年龄段女性多3000万左右。

2012年,美国社会学家艾里克?克林南伯格在他的《单身社会》中向世界宣示:人类正面临一场空前强大、无可避免的变革——单身化。

单身浪潮来势汹涌,中国首当其冲。

国际人口科学联盟会员、南开大学老龄发展战略研究中心主任原新说:“‘剩男危机’的深远危害,不亚于20世纪中叶的人口膨胀。”

西安交大人口所所长李树茁表示:“这种集团性的无婚姻状态,势必带来一系列社会问题。过剩男性正常的生理需求无法得到满足,社会治安将无法保障。”

北京大学人口所博士生导师穆光宗教授则坚定地认为:“光棍,不仅是一个全新的社会问题,更是一场人道主义灾难。”

因工作需要,更受责任的驱使,我于2010年冬天开始,陆续走进了11个省区市的80多个村庄和社区,走访了170多位单身人士,与他们面对面,聆听他们的诉说,感受他们的悲喜,体味他们的沧桑。最让我震撼的,是一张张因缺少女人的抚慰而干涸褶皱的脸;是一个个因缺少女人打理而一片狼藉的家;是怀揣成家梦想在贫瘠的土地上或钢筋水泥里的汗流浃背;是一次次为了获得女人点滴的温存而导致的尊严的辱没、情感的亵渎、身心的伤害,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礼记》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孟子》说:“食色性也。”这是古代先贤对人的天性的尊重,对阴阳调和的敬仰,对男女匹配的肯定,对夫妻和合的赞美,对后世社会的嘱托与期望。然而,生活在当今的中国光棍们,很多人每天面对的却是一个仅有“食”而无“色”的世界。正如一位单身老人对我说的,“生活没啥别的乐趣,就剩吃饱肚子了。”

无婚之上,笼罩着的是生命的痛楚、灵魂的孤独、人性的挣扎,面对的是家庭的缺损、文明的断裂、人口的危机……无婚之痛,不仅是个人之痛,更是社会之痛、家国之痛、民族之痛、人类之痛。

中国国防大学教授刘明福先生在他所著的《中国婚恋危机》中这样说:“一个国家走出经济危机,可能只需要几年的时间,而一个民族走出婚恋危机,则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为此,他大声疾呼:“兴国必先兴家,给每一个中国男人一个媳妇,给每一个中国女人一个丈夫,给每一个中国婚姻一个安全,让每个家庭养得起一个孩子,保每位中国老人有一个归宿。”

男人梦,女人梦。兴家梦,兴国梦。在美丽中国的大背景下,在全球华人共筑中国梦的伟大时代,在举国上下全力精准扶贫、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大潮中,面对如此众多的无婚人口,我们真的不应该再无动于衷。 第一章

剩男剩女,一个时代的新词与新愁

2007年8月16日,教育部公布了171条汉语新词,“剩女”位列其中,广义上是指27岁以上的单身女性。“剩男”相较于“剩女”而言,普遍指代那些年龄在30岁以上仍处于单身状态的男士。

——采访手记

“11?11”,一个突如其来的节日

几乎是一夜之间,一个突如其来、备受人们关注的节日出现在世人面前。11月11日——“光棍节”,以其势不可当的汹涌来势和颠覆传统的文化内涵,霸占了网络和我们的生活空间。

所谓“光棍节”,既不是“土节”,也不是“洋节”,更不是“法定”的节,而是单身男女自创的一个“新节”。关于“光棍节”的由来,民间有多个版本。

神话版——公元三世纪时,古罗马帝国内战频繁,皇帝克劳狄征召大批罗马人参军,为保证兵源,他下令禁止人们结婚,甚至已订婚的人也被迫解除婚约。罗马人对此感到非常不满,一对情侣悄悄找到修士瓦伦丁,请求他的帮助。瓦伦丁在神圣的祭坛前为他们举行了秘密婚礼。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来找瓦伦丁寻求帮助。克劳狄暴跳如雷,下令将瓦伦丁逮捕。公元270年11月11日,瓦伦丁在地牢中受尽折磨而死。为了纪念瓦伦丁,人们把这一天作为“光棍节”。这个故事是情人节传说的翻版,不足为信。

悲情版——生于1970年11月11日的木光昆,由于名字特殊,从小到大外号都叫“光棍”。他的女友突患绝症离开人世,他难以割舍对女友的感情,发誓今生不娶。木光昆的故事从此流传开来,他的生日被定为“光棍节”。

校园版——1993年,南京大学“名草无主”寝室四个大四学生每晚举行“卧谈”,主题都是讨论如何摆脱光棍状态,“卧谈”中,他们突发奇想,以即将到来的11月11日作为“光棍节”来组织活动,从此,“光棍节”逐渐发展成为南京高校以至各地大学的校园趣味文化。随着一批批学子告别校园,这个节日被带入社会,更由于成年单身男女群体的庞大,以及网络媒体的传播,“光棍节”在社会上流行开来,并由“光棍节”发展出了“脱光(即摆脱光棍状态)节”……

在中国诸多节日里,不论是土的、洋的还是法定的,从来没有哪一个节日能像“光棍节”一样,让青年们特别是未婚青年们如此追捧。不是吗?连续四个“1”排列在一起,赤条条,光溜溜,什么也没有,不但直观,而且醒目,形似而意会。每到这一天,自谑为“单身狗”的他们,走进饭店、歌厅、酒吧、商场、电影院,吃饭、K歌、喝酒狂欢。

他们打出干脆利落的“单身标语”——“单身无罪,交友万岁”;他们唱着浪漫多情的“单身情歌”——“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他们诵读着改编而来的“单身诗词”——“爱人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告别单身,要等多少年……”他们的“单身宣言”掷地有声——“一人消费,没有拖累;独立自主,拍板干脆;不扫房屋,不叠床被……人生短暂,自由可贵;单身挺好,光棍万岁!”

他们中有着明晰的“级别”:“剩斗士”——25到27岁的“初级剩客”,有着大好的青春,将继续为寻找自己的伴侣而奋斗;“必剩客”——28到31岁的“中级剩客”,整日忙于事业无暇寻觅对象;“齐天大剩”——32到36岁的“高级剩客”,不管是事业还是情感上,有实力、有能力,他们在等待机会;“斗战剩佛”——36岁以上的,“没得救了”的一群。

自古以来,“光棍”是很不光彩的名词,民间多用于诅咒、骂人。如果对谁有什么不满,便诅咒对方“讨不到老婆”、“嫁不出去”、“成为光棍”。如今,它倒成了受人追捧的热词,未婚男女公开喊出了“我光棍,我光荣”的口号,虽然有些自娱自谑的成分,但完全颠覆了传统,颠覆了习俗,颠覆了文化,赋予了这个词汇全新的精神内涵。

各路商贾更是精心策划,推波助澜,将这一天的热情燃烧到极致。2016年11月11日零时6分58秒,天猫淘宝平台成交额超过100亿元。据阿里巴巴内部统计,2013年同日达到这一成交额耗时接近6小时,2014年耗时38分钟,2015年花了12分28秒,而2016年的这一天,仅用了6分58秒。

不止阿里巴巴一家,苏宁易购、京东网、慧聪网、必途网、中国制造、环球资源、河北商贸,等等,都在这一天达到了销售高峰。这是怎样的洒脱?这是怎样的速度?这是怎样的激情?这是怎样的奇迹?这是过去任何一位商人都无法想象的商业传奇。

然而,当狂欢落下帷幕,我们分明能感觉到一种痛……

民政部:中国单身成年人近2亿

2010年进行的第六次人口普查统计数据显示:我国30至39岁男性中有11959万人处于非婚状态,同年龄段女性中有582万人处于非婚状态;25至29岁的女性中,未婚女性占2162%,是20年前的5倍,而30至34岁的未婚女性是20年前的9倍。

2013年3月,中国最大的婚恋交友运营平台世纪佳缘和国家人口计生委培训交流中心联合发布了《2012~2013中国男女婚恋观调查报告》,报告显示:中国18岁以上非婚人口已达249亿。

2015年12月,民政部更是发布了一个权威的调查数据:我国单身成年人已经超过2亿。

这些数据真实而详尽地告诉我们,中国剩男剩女问题已经突显,而由这些剩男剩女直接导致的第四次单身潮正汹涌而来。

在新中国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三次单身潮。第一次是在20世纪50年代,首部《婚姻法》出台,带来了全国范围的离婚潮;20世纪70年代末,知青为了返城纷纷离婚,引发了第二次单身潮;20世纪90年代,改革开放导致传统家庭观念的转变,是为第三次单身潮。

如今,随着经济发展和女性自主意识的提升,特别是“80后”、“90后”文化多元性及“三观”的彻底改变,迟婚、不婚成了常见现象,从而带来了第四次单身潮。第四次单身潮下的姑娘、小伙儿们,婚恋呈多元化趋势,他们多以事业为重,不肯将就,不着急,婚不婚无所谓,因而此“潮”的成因更加复杂,涉及人口更多,覆盖区域更广。

单身现象自古以来就存在。只是,过去的单身属于个别情况,而如今的单身,不论城乡,不论贫富,普遍存在,且呈“集团式”。

以南京为例,据南京市民政局有关人员透露,到民政部门开“单身证明”的人数连年升高,2012年开出11万张,2013年开出15万张,2014年开出175万张,增长十分迅猛。到2015年9月正式取消“单身证明”时为止,仅9个月也开出了12万张,比开结婚证、离婚证的总人数还多出了3万多张,以致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无奈笑称,开“单身证明”倒成了主业,办理结婚、离婚反而成了副业。

前来开具“单身证明”的李大当年37岁,职业白领,月入上万,有车有房。眼瞅着别人家孩子都上学了,他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李大出生于1980年,这一年后出生的孩子有个统一的称谓——“80后”。李大青少年的人生还顺风顺水,小学、中学、大学、找工作,都一路过关斩将,唯独恋爱结婚总是不顺。这么多年过去,身边的女孩儿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帮铁哥们儿,眼看着“小李”变成“老李”,还是单身一个。他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但总跟未来的老婆差了一点点。老李甚至还跳了两次槽,换了女同事比较多的单位,可结果还是一样,可心的人要么嫁为人妻,要么还没出现,剩下的彼此都看不上。反正老李自恃年富力强,工作也正在上升期,就这么耗着。

同样来开“单身证明”的银行主管刘纹,大学毕业后在南京打拼,等她坐到主管位置时突然发现自己已过了结婚的最佳年龄。她开始着急了,但这时候已经由不得她选择了——要么单着,要么找一个条件不如自己甚至离异的男性。她不愿委屈自己,于是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又过了几年。如今36岁的她已经认命,“一切随缘”成了她的口头禅。虽然单身,她却不亏待自己,房子、车子都有,平常健身、看音乐剧、认识各种朋友,生活惬意充实,男人好像变得无足轻重。她说:“如果随便找个人将就,两个人过得还不如我一个人好,那结婚还有什么意义?”

34岁的宋兰更加潇洒。宋兰说,结婚后的日子她基本可以想象,白天上班挣钱养家,晚上做家务带孩子,难得有个休息天,说不定还要去孝敬公婆,万一运气不好,还要遇到老公出轨。“我问过已婚的闺蜜,婚前快乐还是婚后快乐?她们的反应都是沉默。然后我就想,人生苦短,要好好地、明明白白地活。自由很好,没有身为妻子、母亲的家庭压力。”

36岁的剩男方杰,月薪万元,月供买了房,休假时去国外旅游,在朋友圈经常晒各地美食和风情,他的潇洒日子让很多已婚同学非常羡慕。他说:“我觉得结婚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单身也是一种选择,这是每个人的自由选择,而不是默认选择。”

就是因为这些剩男剩女的“自由选择”,才有了第四次单身潮的出现,才有了泱泱2亿单身大军的出现。单身不要紧,只是痛苦深,单了我一个,殃及全家人。如此庞大的单身队伍,给家庭建设、人口安全、社会稳定等带来了极大挑战。

挑战一:剩男剩女,家庭建设之殇

“我想有个家”,这曾是多少人穷其一生的追求。建立一个健康、文明、幸福的家庭,是每个人的共同心愿,更是人类生活的共同愿望和共同的价值取向。然而,剩男剩女现象的出现,对这一价值标准提出了严峻挑战。无论是因各种缘由找不到老婆或老公而“被动”剩下的大男大女,还是主动远离家、不要家、排斥家的剩男剩女,都给现代家庭建设带来了极大伤害。

在湖南长沙东塘调查时,一位中南大学毕业、现在某国企任中层骨干的32岁剩男黄春对我说:“家庭只能是事业的羁绊,为了事业,为了做比成家更有意义的事,我绝不结婚。”

我劝他:“老话说家和万事兴,家是事业的一部分,是事业的根基。结婚并不影响事业,而且更是每个人的一种责任。”

他反驳我:“成了家之后被家庭琐事牵扯,最后必定一事无成。你说家和万事兴,现在的家,有几个是‘和’的?”

这就是他的家庭观,一个受过高等教育、有着稳定工作、过着幸福生活的“80后”年轻人的家庭观。这种家庭观,使沿袭了几千年的家庭价值标准和家庭文化脉络在他这一“级”突然中断。

“家庭”一词,最早出现在《后汉书?郑均传》:“常称疾家庭,不应州郡辟召”。《现代汉语词典》对“家庭”的解释是:指婚姻关系、血缘关系或收养关系基础上产生的,亲属之间所构成的社会生活单位。家庭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是指一夫一妻制构成的社会单元;广义则泛指各种家庭利益集团,即家族。家庭是最基本的社会单元之一,是人类最基本最重要的一种制度和群体生活形式,是儿童社会化、供养老人、满足经济合作的人类亲密关系的基本单位。

在人类历史的发展中,家庭至少存在着三种关系:血亲关系、两性关系、供养关系。这三种关系组成了家庭的核心结构。中国的家庭文化就是一种起源于血亲关系的血缘文化,是以孝亲、尊祖、仁义为主轴的文化。孝道源于天然血亲之爱的情感,天生就有,具有维系整个社会秩序的支柱作用。

自古以来,在中国,家国一体。《周易?家人》指出:“正家而天下安矣。”《礼记?大学》则明确提出:“齐家,治国,平天下。”在中国家文化观念中,家的地位和意义超越个体,在人生中甚至具有“根”的意义。家就是那个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是可以永远依赖和寄托我们身心的居所。对许多人而言,人生道路上如果没有一个家,在精神上就会永远处于“居无定所”的状态。若不能为父母养老送终,将会抱憾终生;若死后不能落叶归根,魂归故里,那人生也是不完满的。总之,故乡和家,是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取代的。

过去,家庭对人的影响很大,为家庭付出甚至牺牲,是每个人的使命,家与国一样神圣不可侵犯。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通常很密切,节日、生日或其他重要日子讲究礼尚往来,家庭的范围也比现在大许多。家庭里都有一些约定俗成,每个人都必须遵守,久而久之便形成一种传承。这种传承,使中国家庭文化历经数千年而不衰。

可以说,最能代表中国文化的标志就是家文化,也只能是家文化。中国家文化是中国国家政治文化的管理基础,是维系社会秩序和国家凝聚力的精神力量。家文化将中国的政治、经济、传统宗教、礼俗与文化生活融为一体,使中国文化具备巨大的兼容性,并且超越了民族的局限性。

无论人的精神层面发生怎样的变化,家对中国人的影响依然巨大,每个人的成长都离不开家的影子,而家则成为中国人的一种信仰,是中国人内心最深处的根。最为典型的莫过于春节回家过年,堪称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集体迁徙。“春运”被认为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节日景观,到处是拿着大包小包急匆匆的人群,他们都有一个信念——“有钱没钱,回家过年”。那是家的驱使,那是家人的期盼,只有家才有这样伟大的感召力。

然而,第四次单身浪潮汹涌而来的今天,却有2亿人游离在本该组成的新家庭之外,使1亿段婚姻到了该结婚的时候突然缺位。这对我们曾经视为根的家庭建设,对我们传承了数千年的家庭文化,无疑都是极大的伤害。

2014年至2015年,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数据应用研究室主任、副研究员王志理带领他的团队,开展了“家庭发展追踪调查”,调查涉及全国31个省(区、市)、233个地(市)、321个县(市、区)、1560个乡(镇、街道)、1625个样本村(居)的32500个家庭。本次调查覆盖内地所有省(区、市)、70%的地(市)、11%的区(县)以及4%的乡(镇、街道)。结果显示,单人户所占比例高达144%。单人户中,户内人口年龄在20岁以下的只占09%,60岁以上的也只占377%,而21至59岁的却占到614%。

王志理说,我国正在经历的是人口与家庭的双重变迁,传统的大家庭即使在农村也已失去根基。当前我国家庭类型出现了异化,由于婚姻、生育和居住的影响,形成了单人家庭、单亲家庭、“丁克”家庭、隔代家庭、留守家庭以及同居等多种相互交织的特殊家庭类型,这些家庭不仅可能存在一些照料、照护等问题,而且有着内在的脆弱性。特别是单人家庭,没有婚姻的约束,没有生殖繁衍,没有人口的增加,失去了家庭作为人类社会最基本单位的诸多功能。

国家卫生计生委发布的《中国家庭发展报告2015》显示,对全国1624个村(居)、3万多个家庭,涉及18万多人的调查表明,中国的家庭规模正在变小,在此基础上,家庭类型还出现多样化的趋势,单人家庭、空巢家庭等形态不断涌现,对中国家庭建设提出了极现实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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