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犯
文/晓 音

从街边小贩手里接过一份当天的晚报,翻到社会版,只看了一眼,我就一阵头晕目眩。以往,晚报社会版最重要的版面上总少不了我的名字,前面还冠以"本报记者"的头衔,可我做梦也想不到,我还能成为新闻的主角!曾经追着警察到处跑的女记者,居然成了通缉犯,被警察追着到处跑!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现在,印着我照片的通缉令恐怕已经遍布全市,我手机不敢用,信用卡不敢用,包里只剩下一把零钱,眼看天都黑了,我却徘徊在大街上无处安身。而这一切,全是因为那个天杀的秋生!

两天前,刑警队长秋生找我帮忙。他发现了一起毒品案的线索,打算和毒贩周旋一下,需要我客串一回,当他的跟班。这么刺激的游戏我当然不会错过,况且我还可以把它写成独家报道。于是我按照秋生的吩咐和对方接触。事后秋生夸我有演员的天分,说第二天还要继续演下去。谁知道,第二天那伙毒贩就落网了。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问题是,那伙毒贩把我供了出来,而这时候秋生却失踪了!

该死!原来我客串毒贩的事只有秋生一个人知道!这不就是《无间道》现实版吗?我不就是女版梁朝伟吗?秋生(他爹妈可真会起名字)不就是黄秋生吗?我百口莫辩,只能趁警察上门之前溜之大吉。可是,我能去哪儿呢?我打开皮夹,里面除了几张不敢用的信用卡之外,还有一张名片,是出事前秋生给我的。按原定计划,今天晚上我应该去找名片的主人。我别无选择,只能去撞撞运气。

名片的主人叫董一元,是个古董店的老板。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位于古玩一条街上的一家小店。这个时间,街上的店铺都打烊了,这家小店也不例外。我不甘心,轻轻推了推门,竟然没锁。我轻手轻脚走进去,里面黑咕隆咚的,但里间的门缝里隐隐透出灯光,还传来说话的声音,是两个男人的对话。一个说:"货什么时候到?"另一个说:"应该快了。董老板有批青铜器今天到,他去火车站提货去了。我们的人在每件青铜器里都加了半公斤作料,当然,董老板并不知道。他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吧。"第一个人说:"这个女人怎么办?"另一个说:"等董老板回来,一起做了。但是我们还有个麻烦,今晚有个顾客要来取一件古董,老板娘就是因为这个才留在店里的……"接着,我听到有隐隐的呜咽声,是个女人,大概就是老板娘了。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秋生怀疑董老板参与贩毒,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毒贩利用。本来,今晚我和秋生应该冒充毒贩和董老板接触,但不知怎么出了岔子,现在,毒贩们的交易还在继续,而秋生却不知去向,我也成了通缉犯。我想我应该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和警方取得联系,抓住这两个家伙,洗清我的不白之冤,董老板两口子也就没了性命之虞。但是晚了。

我刚打算溜之大吉,里间的屋门突然开了,我赶紧躲在窗帘后面。两个家伙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愤怒地说:"白痴!你怎么不锁大门?"接着,灯亮了,我听见大门上锁的声音。完了,我想,跑不了了。更悲剧的还在后面。还是先前那个声音:"你说,谁会把高跟鞋放在窗帘底下?"话音刚落,窗帘被一下子掀开了,我傻傻地站在两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面前:"董老板在吗?我……我和董老板约好了,来拿货。"其中一个家伙冲我微微一笑:"回答错误。"

我和老板娘一样,被五花大绑,抹布堵嘴。我绝望地等待着董老板回来,同时忍不住构思明天报纸上的新闻该怎么写:"前晚报女记者和古董店老板夫妇惨遭不测,一男二女究竟有何隐情?"

门外传来引擎的声音。一个家伙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了看,沉思片刻,突然走过来解开了我身上的绳索。我有点儿茫然,难道他要放了我吗?他冲柜台努努嘴,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柜台上摆着一个青铜香炉,明白了他的意思。"等会儿如果有人敲门,你就把那个东西给他。放聪明点儿,别耍花招,我就在你身后,大不了我一枪崩了你,再一枪崩了他!清楚了?"

我只有照办。片刻之后有人敲门,我把顾客让进店里。那个白痴顾客居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问了一句:"你是新来的吧?"毒贩就躲在柜台后面的阴影里,我不敢对顾客挤眉弄眼,更不敢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把香炉包起来递给他。

顾客离开之后不到一刻钟,秋生带着警察来了。两个毒贩都被制伏了。我对秋生怒目而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把老娘害死!"秋生说:"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的确,这么聪明的办法也只有我想得出来。

那么,读者朋友,您知道警方是如何得到通知的吗?

(5月31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第6期,"五月侦探榜"见第7期)

责任编辑/季 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