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接到了一封奇怪的邀请函。手写的,字迹娟秀,像是出自女子之手,却没有落款。上面说,邀请秋生到东湖饭店共度一个温馨的周末,并且附上了路费。秋生以为是个恶作剧,本想一笑置之。可东湖饭店这四个字却让他难以释怀。
几个月前,秋生曾经和妻子一起去东湖饭店度假,可刚刚住进饭店就遇上了命案。深夜两点,五楼的一个女房客从阳台上跳了下去,当场死亡,手里还攥着一条白色的丝绸手绢,上面绣着QS两个字母。出于好奇心,秋生向当地公安局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得知死者名叫秦素,二十二岁,并非本地人,那手绢上的字母就是她姓名的缩写。死者独自居住的510房间里有一封遗书,上面说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就在几天前,那个男人提出要和她分手,她无法留住那个男人,因此决定离开这个世界。跳楼之前,秦素给远嫁澳洲的亲姐姐打过电话。据她的姐姐说,在她的劝说下,秦素已经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可遗憾的是,最终她还是自杀了。警方鉴定了遗书的笔迹,确认出自死者之手。至于遗书中提到的那个男人,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于是,这案子就作为自杀了结了。
秋生决定赴约。第二天中午,秋生赶到了东湖饭店。在前台出示了请柬之后,服务生把秋生带到了510房间。秋生马上意识到,这不就是秦素自杀的那个房间吗?更让秋生感到意外的是,房间里已经有人在等他了,不是一个,而是四个,两男两女。几个人互相打量,几乎同时开了口:"我们认识吗?"
于是大家进行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年龄最大的男子名叫钱盛,五十岁出头,体形保持得很好,面色红润,彬彬有礼,是个体育用品经销商。另一名男子叫乔爽,三十来岁,瘦高个儿,有些不修边幅,总是一副沉思的样子,自称是个诗人。两位女士一位叫曲淑,四十多岁,雍容华贵,看上去像个阔太太——实际上也是如此,她说她的丈夫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另一位叫齐珊,是个妙龄女郎,穿戴时髦,身材苗条,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当然,她成了在场几位男士目光的焦点,同理,也频遭那位人到中年的贵妇人的白眼。
包括秋生在内,五个人来自不同的城市,彼此更是素昧平生。他们之所以能在这里相会,都是因为接到了一封奇怪的邀请函。针对不同的人,邀请函的措辞稍有区别。比如对男士的措辞比较暧昧,迎合了男人期待艳遇的心理;而对女人,则声称知道他们丈夫或男朋友的秘密。
用这种手段把五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聚在一起,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呢?看来只有等那位神秘的邀请人来解释了,可是,从中午等到晚上,那位邀请人却迟迟不露面。众人越等越不耐烦,而秋生却越来越觉得自己的预感是准确的。灵机一动,他给当地公安局的朋友拨了个电话,向他打听几个月前那起自杀案的具体细节。结果吃惊地发现,在场的所有人在自杀案发生之后,都接受过警方的调查。也就是说,案发当晚,他们都住在这家饭店里。
可是,当晚住在这家饭店里的客人很多,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几个?秋生被接下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那位神秘的邀请者认为秦素不是自杀的?并且,凶手就在他们五个人中间?仔细想想,这个案子属于他杀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担心奸情败露的男人或者妒火中烧的妻子都可能对秦素痛下杀手。也许秦素真的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可她事先准备好的遗书却还没来得及处理,正好为凶手提供了方便。也许,邀请者之所以把他们请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自己找到凶手。
秋生再次环顾身边的这四个人,除了案发当晚都住在这家饭店里,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共同点呢?苦思冥想,却始终不得要领。本打算对这四个人一一询问,但那四位已经起了疑心,满脸警惕之色,而且,从理论上说,秋生自己也是嫌疑人之一。他只得再次给当地公安局的朋友拨电话,请他把当时调查的情况详细说说。朋友说,案发那天,钱盛是和太太一起来的,他的太太至少要比他小一半,案发的时候,他们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诗人刚刚失恋,是单独来的,案发的时候还在湖边发呆,据说是为了"寻觅过去的足迹";阔太太本来是和董事长丈夫以及八岁的儿子一起来的,可半路上,丈夫接到电话,公司有急事,他只得回去处理。案发的时候,阔太太和儿子睡在套房里;而那位妙龄女郎则是和男朋友——确切地说是情人兼老板——来偷欢的,警方调查的时候,那位情人兼老板怕暴露身份,早就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