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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 文/晓 音 年三十晚上下了场大雪，年初一早上，天地间一片银白。路邑在这个日子把自己的四个好兄弟请到家中过年。早上八点多，奚泉、胡均、古或、沈南陆续来到了路家。麻将牌早就摆在桌上了，路邑在一旁观战，并为他们递烟送茶，还准备了可口的午餐。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起风了，气温骤降。奚泉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却浑身打哆嗦：“怎么这么冷啊？你家的暖气怎么回事？” 路邑说：“小区里刚刚贴了通知，暖气管道出现故障，正在抢修，要到晚上八点之后才会恢复供暖……这大过年的，唉……要不大家去我卧室打，我把卧室门关上，这样能暖和点。” 于是大家只得把麻将桌搬进了路邑的卧室，然后继续奋战。 到了下午五点多钟，古或已经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他把位子让给路邑：“我干了，你来打吧。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 路邑笑道：“拿过厨师大奖的名厨下厨啊！真是有口福了。但是快没煤气了，需要换一罐。” 沈南说：“正好我坐得腰都酸了，我和古或一起去换煤气，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沈南和古或一起出去了。大约十分钟后，两人换了煤气回来，众人继续鏖战。 六点半，古或叫大家出来吃饭，晚餐很是丰盛，旁边还摆着两瓶烧酒。大家都喝了不少，喝着喝着，奚泉红着脸大声大气地说：“路哥，我叫你一声哥，我尊重你，可是你也别让兄弟我难做啊。你欠我那三万块钱到底什么时候还啊！按说大过年的我不应该提这事，可我下岗了你也知道，我不能让老婆孩子过不了这个年啊！” 路邑喝得舌头都有点大了，说话也不再讲究：“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在深圳的那笔投资马上就可以收回来，到时候连本带利还你！” 胡均喝干了杯中的酒，冷冷地说：“别提什么投资了，你以为兄弟们不知道？那笔钱早就被你赔干净了！当初我们信任你才把钱借给你，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赔钱不算，还糊弄大伙儿。你今天得把话说清楚，我那份投资什么时候还我？” 路邑猛拍桌子：“你们这帮人，眼睛里只有钱！老子发达的时候你们像狗一样的围着，现在老子落难了你们就翻脸不认人！有你们这种兄弟吗？” 古或说：“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啊！我觉得路哥这件事干得不对。” 沈南也附和：“路哥，还有我那笔八万块的账，我过了年就要买房了，这笔钱你可是不能再拖了。” 路邑彻底火了，站起身把桌子掀翻在地：“你们这群落井下石的王八蛋，你们一个子儿也甭想拿到！” 奚泉说：“路哥，事不要做绝了！” 路邑被酒精烧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奚泉：“怎么，吓唬我？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沈南径直向厨房走去，一会儿又走了出来说：“我在你家饭锅里吐了口痰，你留着过年吧。” 路邑抄起酒瓶就去砸他，被古或死死拦住。“算了兄弟们，别和这个混蛋耗时间，我们出去找地方继续喝，喝个痛快！”说完，一行四人都离开了路家。 大年初二上午，路邑的家门口停了几辆警车。大过年的被从家里揪出来，谁都没好心情。秋生自从接到报警直到来到现场，脸就一直黑着。助手告诉他：“路邑死于煤气中毒，厨房煤气罐的输气管有个长约三厘米的裂缝，煤气罐的阀门是开着的。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半左右。死者的四个朋友，奚泉、胡均、古或、沈南，是最后见到死者的人。他们都是死者的债主，昨晚差点大打出手，周围的邻居们都听见了吵闹声。他们离开时大约是晚上七点半左右。初步估计死者是意外死亡，我们来到现场的时候，门窗都关得很严实。不过，考虑到这四个人与死者的关系，也不能完全排除他杀的可能……” 秋生打断他的话：“这不可能是意外。输气管难道是在四个人走了之后才破裂的？我不相信这种巧合。但如果输气管在做饭的时候就裂了，这五个人谁也不可能走出这间屋子，何况他们还喝了那么多酒。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意外，我们就会发现五具尸体，而不是一具。” 说罢，秋生进了厨房，仔细检查了那个煤气罐。煤气罐因为反复使用，早已锈迹斑斑，输气管上还沾着一层油渍，上面有一道不太明显的裂缝，细细的，破面很光滑。如果那四个人的说法不错的话，从七点半到十点半，三个小时，足以毒死一个人了。 接着秋生又找到了死者的那四个朋友，仔细询问了昨天夜里的经过，然后把刑警队的人员召集起来：“你们可以安心回家过年了，但我不行，我还要讯问凶手，把这个案子办利索。现在的问题是，有没有哪位好兄弟自愿陪我审这个案子，至少帮我写写案卷……怎么，没人站出来？没人站出来我可点名了……”
责任编辑/杨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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