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毁“网络黑帮”

文/刘树敏

 

货站被砸

  章治军上班,也就意味着夜晚开始了,因为他是一个夜间看屋的更夫,晚六点到次日早八点,是他的工作时间。
  人少了,车少了,喧嚣了一天的广场安静下来。不过,顺风空车配货站的女老板兰凤霞并没有走,她正在煲电话粥,看到章治军进来,兰凤霞用手做着手势,示意他先出去。一看女老板那眉飞色舞的高兴劲儿,章治军就猜想,女老板肯定是和她的网聊小帅哥正在说着贴己话。身为寡妇的女老板公然地和一个QQ小子勾勾搭搭,这事情配货站的人全知道。本配货站的人知道了,也就等于别的配货站的人也知道了。
  章治军心里想着,腿脚听话地退出了房门,并把房门带上了。毕竟每月挣着人家六百多元钱啊,这年头,一切行动听钱指挥,谁给发薪水,谁的话就好使。
  位于道外区的滨江火车站,是哈尔滨市货运集散的一个大站,除了火车运输之外,汽运也相当发达,于是空车配货站的买卖就开得比比皆是。
  与顺风配货站相邻的,是通达配货站,夜间的更夫是一个年近四十岁中年男子,长得瘦瘦的。此刻把配货站的房门上了锁,正坐在门口乘凉。
  同行是冤家,那是老板之间逐利的商业竞争,对于更夫而言,就不是冤家而是缘家了。看章治军也出来了,通达配货站的更夫就忙不迭地叫着:“老哥,过来,和你说个事。”
  “小老弟,啥事?”章治军过来坐下后问道。
  “老哥,我告诉你,晚上精神着点,万一有人来寻仇捣乱,保全自己是正格的,否则弄个伤残人士,老板可不养你后半辈子。” 通达配货站的更夫这样说。
  在这个行业当更夫的,最怕的就是竞争结怨导致暴力寻仇。章治军紧张起来,忙问:“小老弟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通达配货站的更夫压低了声音说:“听说你们那个俏寡妇老板,把一个有妇之夫的帅哥给拿下了,这事让那人的老婆发现了,人家扬言要报复你家女老板呢。”
  “是吗?”章治军心里一哆嗦,想象着屋内女老板正在通话的样子,他觉得这种事情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真是的,你们狗扯羊皮的,我犯不上替你挨闷棍啊。万一晚上真有这样的袭击发生,该怎么应付呢?章治军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
  兰凤霞终于聊完了电话,叫章治军进屋。
  “我回去了,晚上精神着点儿。”兰凤霞叮嘱着。这是她的习惯性叮嘱,没有任何时态性的特别意义。
  “有巨额现金最好是带回家,别放在公司。”章治军认真地说。这也是他的习惯性建议,不过今天说出来,就有特殊的担忧。单位的名称叫站,可是章治军总习惯称之为公司,因为现在公司的称谓既是一种流行,在一些人看来,也比别的称谓高级一些。
  “有,不过不用带回去,屋里有个大活人,难道还怕小偷来不成。”兰凤霞回答。她每天都是这样回答,不代表每天都有现金在货站过夜,为的是给章治军增加压力,让他别脱岗或者睡大觉。可今天,她说的是实话,她的办公桌抽屉里,确实有现金,只不过不是巨额,才五千元而已。
  门窗插好,章治军躺在窄窄的自搭床铺上,眼盯着墙脚处的一把锹把,那是他防身的武器,尔而后叨咕了一句:“要是真有情况发生,恐怕来不及过去抄锹把。”于是他把锹把取过来放在床的里面,今夜他要搂着锹把过夜。
  因为只是看守这个屋子,章治军是可以睡觉的,床之所以是自我搭建且窄窄的,就是不让守更人宽衣大睡。往日,他是上班就打盹睡觉,等到后半夜,才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后半夜才是贼盗伺机作案的时间,所有从事值更工作的人,都这样认为。
  然而心里有事的章治军,今晚睡不着,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直到深夜时分,才有了朦胧的睡意。而就在这时候,他被异样的动静惊醒,起床观察,他发现货站的门前聚集着一些人,他们手里,拎着棍棒。
  看来是打群架的年轻人,一定是吃夜宵的时候和谁结仇了,再不就是网吧聊天和谁聊潮乎了。章治军猜度着,直到门玻璃被棍棒砸碎,他才恍然:原来这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五个年轻人破门而入,冲了进来。章治军已经把锹把握在手里:“别动,冤有头债有主,你一个看屋打更的,犯不上为老板卖命,老板给你开的那俩钱,够住院的吗?”领头的恶声恶气地威胁着。
  章治军被威胁住了,他的手一松,锹把落地了。他不是被那人的语言给唬住了,而是被对方手里的枪给镇住了。尽管在对方掏出手枪的时候,他也怀疑那是一把假枪,可是他还是不肯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万一是真枪怎么办?
  看到章治军被制服了,领头的那人一边用枪逼住章治军,一边吩咐着:“弟兄们,砸他一个稀巴烂。”
  砸电脑,砸办公桌,一个人高叫着:“呵,抽屉里还有钱呢!”
  “该着咱们哥们儿偏得。”领头的人笑了。
  最后,撤离的时候,这帮人还把门窗玻璃给砸了个粉碎。
  章治军打电话报警。




查无结果

  道外区公安分局的刑警,接受110指令,来到了现场。
  景祷崴环视着货站里的一片狼藉,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章治军的身上。
  “是你和人结仇还是你的老板和人结仇?”景祷崴问。
  “我一个打更的,能和谁结这么大的仇?肯定是我们老板。”章治军急于洗脱自己。
  “这么肯定?有根据吗?”景祷崴注视着他追问。
  “和有妇之夫搞破鞋,人家的媳妇能忍气吞声置之不理?证据,这种事情,除了捉奸在床拍下光腚子照片,就没有证据。不过这种证据,除了对方的媳妇和我们老板的老公,谁会去搜集,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可是我们老板的老公早就车祸死了,对方的老婆有没有这样的照片,咱哪知道。小寡妇奸情连人命都能出,何况砸一下货站办公室了。” 章治军气哼哼地说着。
  “详细讲一讲,和你们老板要好的那男人姓什么叫什么,是干什么的。”景祷崴要求着。
  “详细的情况咱们不知道,不过老板的相好是有妇之夫,这一点是肯定的,今晚下班之前,她还和那个人眉飞色舞地通电话呢。等一会儿我们老板来了,你问她就行了。”章治军说。
  话音刚落,一辆出租车在货站门前停下了,章治军的老板兰凤霞赶来了。
  “这是咋的了,简直是刀枪炮黑社会嘛,我招谁惹谁了!警察同志,你可得为我做主。”兰凤霞一进屋,就咋咋呼呼地抱怨起来。
  “做主是必然的,我们干的就是这工作,不过这也需要你的全力配合。”景祷崴这样表示,接着就追问:“案件的迹象表明,多数是寻仇,依你看,什么人会和你有如此大的仇怨,比如说你交朋友会不会无形之中得罪了什么人?”
  兰凤霞立刻说:“一定是赵兴隆的妻子冯梅芝找人干的,她这个人,小肚鸡肠,我和赵兴隆,只是网聊的朋友,平时也只是有一些相互拆借的生意上的往来,可是冯梅芝总是疑心我和她老公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自己和赵兴隆确有不正当关系,冯梅芝也多次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后来在丈夫的语言弹压下,冯梅芝偃旗息鼓了,不再来找麻烦。不过兰凤霞凭知觉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此事一出,兰凤霞自然先怀疑到冯梅芝头上,只是在景祷崴面前,她不肯承认自己和赵兴隆关系暧昧。
  除了怀疑性质的猜测,她也希望这就是冯梅芝所为,乘车赶来的途中,她是这样打算的:只要冯梅芝一时糊涂做下了这事,那么她就触犯了法律,就会受到法律制裁。而冯梅芝一蹲笆篱子,自己和赵兴隆,岂不是可以半公开地来往了。
  章治军的证言,兰凤霞的证言,都直指冯梅芝,冯梅芝嫌疑最大!景祷崴立刻带人前去调查冯梅芝。
  结果先找到了赵兴隆。家住道外区的赵兴隆,在道里区的透笼轻工批发市场租床位从事衣架的批发零售的经营,这个营业面积二十几平方米的室内店,在商场的地下一层,夫妻俩共同经营。因为搞的是生意规模大于手中资金的超资金运作,夫妻俩就有分工,赵兴隆负责张罗周转金和去外地进货和给下家进货商送货这三项工作,冯梅芝负责照看店面,领导两个女雇员。
  景祷崴次日来到透笼轻工批发市场,赵兴隆夫妻俩都在。
  先和赵兴隆谈。赵兴隆承认自己和兰凤霞有那种关系,不过说起怀疑自己的妻子,他摇头:“冯梅芝倒是找兰凤霞闹过,不过要说她找人砸货站,绝不可能,她没有那个胆量。”
  景祷崴再找冯梅芝谈。
  “什么?兰凤霞的货站被砸了?活该,好!这个不守妇道的骚寡妇,宁可倒贴也要四下里勾搭男人,这下好,勾搭出黑社会来了。”冯梅芝显得十分高兴。
  “据调查,你和她的私仇最大,她怀疑是你找人干的。”景祷崴这样说着,同时观察冯梅芝的表情。
  “她用借给周转金的办法,勾引我老公,我闹过,后来我那个没出息的老公说,不和她好,她能把钱无利息地借给咱们使吗?银行的贷款,你能弄来吗?告诉你,她万一清理外欠追讨借款,咱们的生意就得停摆。我一想也是,老公就让那个不要脸的寡妇去用吧,权当付给她借钱的利息了。”冯梅芝这样说。
  景祷崴没有从冯梅芝的脸上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继续扩大对冯梅芝的外围调查,结果证明,她近日没有和陌生人接触联系的异常举动,她的几个和砸货站人年龄相近的亲戚,当夜也没有出现在现场的时间。
  不是冯梅芝寻仇,那么,兰凤霞又招谁惹谁了呢?侦查的线索断了。
  “只好按照那个叫周章治军的更夫提供的作案人的体貌特征制作电脑模拟照片,然后慢慢寻找吧。”同事这样说。
  在一个人口数百万的都市按照模拟照片寻找没有明显特征的犯罪嫌疑人,这等于大海捞针,把案子变相挂了起来。可是除了此办法,景祷崴还真的想不出来改变侦破僵局的良策。
  “好吧。”景祷崴无奈地点点头。




异区新案

  南岗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情报中队的张兢良,和景祷崴是警校同学,两个人经常电话联系,这天张兢良正在办公室与老同学通话,景祷崴抱怨这个打砸货站的案子,张兢良正在安慰着,一个人鼻青脸肿地来报案了。张兢良一见,立刻结束了和景祷崴的谈话,收起手机迎了上来。
  进来的人,是张兢良的内弟陈勇战。
  “咋的了,小脸成彩屏,是不是让野蛮女友给修理了?”张兢良没有想到陈勇战是来报案的,他这样问。小舅子属于那种广交异性朋友、且女朋友勤处勤换的男孩儿,不过他的更新结果是一个比一个野蛮,这个情况,张兢良这个作姐夫的,也有所了解。
  “真要是被女友打成这样,倒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情,可惜呀,被人打成这样,还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你说我冤枉不冤枉?姐夫,你们一定要帮我查出是谁干的,找到了也不用你们处理,依法办理他们太便宜了,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让他去医院住上个十天半月的。”陈勇战气得不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张兢良奇怪地问。
  “我们单位的活不是三班倒嘛,昨天我是上夜班的班,骑着自行车上班的时候,穿行单位附近那个胡同的时候,被人一脚踹倒了自行车,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什么人,就被蒙上了的塑料编织袋,那种给服装打包装的大袋子,紧接着就是一顿臭揍,随后这些人就跑了。我扯开塑料袋子,只看见了他们的背影,像是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我岁数差不多。他妈的,搞得我班也没上成。”
  小舅子遭遇了无端偷袭,这事张兢良作为警察,自然要管,职责所在嘛。不过查出打人凶手后交给小舅子报仇解气,张兢良是不会那么做的,毕竟国有国法,那些搞偷袭的人,犯了法律的哪一条,就该依律处理。
  “你一定得罪了什么人。”张兢良作着报案记录,随口说。
  “那是自然的,可是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我究竟得罪了谁。查出他来,我在网络上喊一嗓子,他就肯定倒霉,非弄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不可。”陈勇战恨得咬牙切齿。
  “网上喊一嗓子,谁会听你的?”张兢良奇怪地问。
  “自然有人,不过不是听我的,是听钞票的。市场经济的炮子最听钞票的话,哪里需要哪里去,钱让干啥就干啥。”虽然已经鼻青脸肿了,陈勇战依然话多。炮子,是当地人对具有暴力涉黑犯罪倾向人的统称。
  实际上,这是一个重要的情报信息,凭此深究细查下去,就会有意外收获,不过张兢良疏忽了,他了解自己的小舅子,有一个三吹六哨的毛病。
  张兢良放下单位的报案记录簿,拿出个人的笔记本,开始了解详细情况:“你现在交的女朋友,叫什么?你俩交往以后,有没有人对你有意见,认为你撬了他的女友?”
  “我现在的女友,叫孙爽,是学拉丁舞的,我们认识半个多月了。上个星期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倒是有一个叫瑞锐的家伙找过我的麻烦,说我一不会跳拉丁舞,二不会滑旱冰,和孙爽交朋友是贻误她人。孙爽适合和他在一起,因为两个人都有跳拉丁舞和滑旱冰的共同爱好,如果能够研究出来新的高难度的旱冰舞来,起码会成为哈尔滨的鸳鸯名人。简直是胡掰,我就告诉他,这个道理你应该去和孙爽讲,又不是我拿着刀逼着她和我好的。见我这么说,那小子就没话了,以后也没有再找过我。”陈勇战回想着。
  “那么除了他,就没有别的人因为孙爽的缘故不满意过你?”张兢良追问。
  “那倒没有。”陈勇战摇头。
  “再一个问题,你以前交过的女友,分手之后,有没有哪个对你恋恋不舍甚至于怀恨在心?”张兢良觉得小舅子遭袭击,问题也可能出在以前女友的身上。
  “她们基本上都对我恋恋不舍,不过因爱生恨地采取这样手段报复我,这事她们谁也做不出来。都什么年代了,速恋速散,合则聚不和则散,很自然的事情,没有人会为此耿耿于怀的。”陈勇战摇头否认这样的可能。
  如此一来,瑞锐成为唯一有可能嫉恨报复陈勇战的嫌疑人。张兢良开始了调查。
  轮滑属于体育活动,文体局应该了解。陈勇战电话打过去询问。对方答复,轮滑运动属于民众健身运动,参与者众多,除非少数佼佼者,其余情况文体局是不了解掌握的。
  “这样啊。”张兢良很是失望。
  文体局的人还是很负责任的,提供情况说:“哈尔滨前年年底成立了轮滑协会,就是离市区太远了,在江北办公,最省事的办法,就是电话联系了。不过这类协会性质的地方,有时候办公室是没有人的,我再给你协会会长的手机,他是退休的副市长,喜欢滑旱冰,就成立了轮滑协会。”
  张兢良通过电话很快找到了会长。
  “瑞锐啊,我知道这个人,他还没有加入轮滑协会,不过很有创新意识,正在研究新的轮滑舞蹈动作。你们要找他,也很容易,轮滑这些人,在道里休闲广场拆了之后,都聚集到江边斯大林公园了,瑞锐是通过66轮滑网和那些年轻轮滑者结识的,他们每天的业余时间和双休日,都在斯大林公园的管理办公室那里相聚切磋轮滑技艺,就是公园东端靠近太阳居的地方,你到那里,就能找到他,就是找不到他,打听那些轮滑小青年,也能了解到你们想要知道的情况。”会长就是会长,他对轮滑的情况,了如指掌。
  “就去公园调查瑞锐的情况。”张兢良做出了决定。





惊人消息

     以游人的身份调查瑞锐的情况,毕竟有距离感,只有以轮滑初学者的身份出现,才会缩短距离。不过张兢良不会滑旱冰,他缺少旱冰鞋这个道具,现买一个倒是很方便,不过一双鞋好几百元,无论是对于他个人来说还是对他单位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张兢良有一个省钱的办法,他知道分局有一位退休的法医曾经喜欢滑旱冰,今年因为腿脚不便,中止了滑冰。电话沟通之后,张兢良去退休法医家取了旱冰鞋,用透明的塑料袋拎着,来到了江边的斯大林公园。
  草地、花卉、街路两侧高大茂盛的白杨树,以及穿梭不断的游人,构成了公园独有的风景和气氛,这一切,让很少有闲暇时间的张兢良感到新鲜,同时他也才更深刻地意识到,当警察的艰苦。都说警察穿着警服挺牛的,其实活得最牛的,还是这些有福分享受休闲的人们。
  来到了太阳居附近的小广场,这里的地上,已经摆了好几行各种颜色的塑料制品的桩,几个穿着旱冰鞋的年轻人,正在桩间做着各种各样的过桩动作。
  还有一些年轻人,穿着旱冰鞋,聚集在一张休闲椅上,闲聊。
  先会者好为人师,看到张兢良拎着旱冰鞋走过来,就有人搭讪:“挺面生的,刚学?不过看你的旱冰鞋旧成这样了,应该是老手了,以前在什么地方滑来的?”
  “鞋是旧鞋,人是新手,朋友送的鞋,我先来看看学习学习。”张兢良说。
  双方就这样搭讪上了。
  “听说有一个叫瑞锐的,滑得不错,他来了吗?”张兢良开始把话题引向瑞锐。
  “瑞锐是轮滑圈里的名人,我对他最了解了。他家住江北,父母很有钱,通过轮滑网和我们这帮人联系上了,还和一个叫孙爽的拉丁舞靓女关系混得不错,后来孙爽不和他好了,和别的男人好上了,瑞锐郁闷了好几天,发誓要把那男的废了。不过我看,他只是痛快痛快嘴,说说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呢?兴许,他真的暗地里教训了情敌呢。”张兢良说。
  “不可能,要是真的那样,他一定会出去躲避几天,今天就不会来滑旱冰,刚才他已经来过电话,说是过一会儿就赶过来。再有,他真的收拾了那小子,孙爽今天就得来这里,可是孙爽来电话说,她今天还是来不了,男朋友那里有事。”轮滑者说。
  这个分析解释,表面上看倒是可以说得通的,不过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这个瑞锐,完全可以城府很深地教训了陈勇战之后一切照旧地生活,给人一种自己置身事外的错觉。张兢良这样想。
  自己应该等瑞锐来,侧面感受一下,同时要来瑞锐的电话,让自己的同事以轮滑爱好者的身份,通知他陈勇战挨揍的事情。看看他反应如何。于是张兢良就问:“你知道瑞锐的电话吗?我今天等不到他,以后有时间给他打电话向他请教。”
  “他的电话简直就是轮滑热线了,知道的人太多了。你记一下。”
  张兢良把这个电话号输入了自己的手机。
  半个小时后,瑞锐来了。
  张兢良立刻用短信给战友发出了指示。
  个头高大脑袋很小的瑞锐,来到之后坐在休闲椅上,也不忙着换鞋,而是和大家一起闲扯起来。
  这个时候,瑞锐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短信还是电话?”有人问。
  “吹笛子的声音是短信,电话是茉莉花的歌曲。”瑞锐解释着就打开手机翻阅短信,看后就笑逐颜开,他一边收起手机一边叨咕着:“真是老天有眼,替我出气。”然后眼望着众人说,“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那个从我手里抢走孙爽的家伙,昨天晚上让人把脸打成彩屏的了!这小子办事不讲究,老天爷在教训他。”
  “不是你领人干的吧?”有人开着玩笑。
  “昨晚我和你们一起玩,八九点钟才回家,如果他不是半夜里被揍的,就讹不到我的头上。看来,这小子谁的女朋友都抢,树敌太多了,琢磨他的人不少。”瑞锐洗刷着自己。
  “这年头要想弄谁,还用自己亲临现场?如今的炮子,都年轻化现代化了,我听说网上就有一个黑社会,叫什么社团,只要通过聊天联系好了,再把一半的订金通过银行卡汇过去,就按照要求办事,事办得比信誉商家还讲信誉,宁可做过了头也不会答不到要求。”有人这样说。
  “这个网站叫平公社团,听说是平公街的人开的,我也登录过。当初孙爽被抢走,让那个叫陈勇战的给气的,我还真想豁出去几千元,教训教训那小子。后来,冷静一想,犯不上,真要是那样做了,孙爽会更加讨厌我,就不会和我重归于好。再有,万一不走点,案子让警察给破了,自己就得负法律责任,会被判刑,那样的话,孙爽就更不会回到我身边了。思来想去,后来我就没有再和他们这些人联系。”瑞锐解释着。
  一直在旁边的张兢良听到这里,忽然想起来,小舅子来报案的时候,也说过“网络上解决”之类的话,只是当时自己疏忽了,没有在意。如今听瑞锐他们重新议论起,就大吃一惊:网络黑帮?如果此消息准确,那么可是一个大问题,解决这个问题,远比找到殴打陈勇战的打人凶手更为重要,因为一个网络上的黑帮,对社会的危害性更大。要向领导汇报这个情况。
  这样想着,张兢良悄然离开了斯大林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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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