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劳永逸

文/晓 音

　　在所有同事的眼中，汪灵恐怕是全公司里最幸运的女人了。然而在半年之前，她还仅仅是公司里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员工，除了长得漂亮之外，一无所长。自从董事长的公子视察分公司之后，汪灵的命运改变了。公司里所有部门的头头们都对她另眼相看，因为大家都知道，汪灵马上就要成为董事长的儿媳妇了。
　　不过对于汪灵来说，却是喜忧参半。她所在的分公司的副经理蒋越是她的情人。当然，这件事公司里的同事们都不知道，因为公司有一条规定，员工之间如果谈恋爱或结婚，那么男方或者女方中必须有一人要离开公司。汪灵和蒋越都不愿意失去这份工作，因此，他们之间的恋情也就从来没有公开过。
　　汪灵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的，嫁给董事长的公子，那就等于从根本上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但蒋越却是个麻烦。很显然蒋越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说一步登天，至少可以摆脱目前的困境。汪灵知道得很清楚，几个月前，蒋越为了交购房款，侵吞了一笔客户的货款，眼看着财务结算的日子就要到了，蒋越正为此事发愁呢。
　　一旦蒋越将他们俩的关系捅出去，汪灵的梦想就会变成泡影。如何堵住蒋越的嘴呢？一次性地付给蒋越一笔钱让他保持沉默？但谁能保证蒋越的胃口不会变得越来越大？权衡再三，汪灵还是决定孤注一掷，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
　　周末，汪灵照例来到了蒋越的住处。不过她的包里多了两样东西：一小包氰化钾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天哪，眼看结算期就要到了，我该怎么办？”这字条是蒋越心绪烦乱的时候无意中写的，汪灵恰好看见，就偷偷留下了，没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场。警方一旦介入调查，他们肯定会发现蒋越侵吞货款的事，再加上这张字条，谁会怀疑蒋越不是自杀呢？
　　汪灵自己用钥匙打开了门。屋里开着空调，很暖和。蒋越正躺在床上看电视。汪灵进门就说：“外面太冷啦。有什么喝的没有？”
　　蒋越关上电视，坐起身：“你自己去沏杯咖啡吧……顺便也给我来一杯。”
　　正中下怀。汪灵走进厨房，打开电炉子烧上了水。这时又听见蒋越说：“厨房的橱柜里有威士忌，不如咱们一起喝一杯吧。”
　　不论喝什么都一样。说不定毒药掺在酒里可以吸收得更快呢。汪灵立刻关掉了电炉子，从柜子里找到威士忌，又拿出两个玻璃杯，往每个杯子里倒了小半杯酒。接着拿出了那包毒药，把它洒在其中一杯酒里。她仔细地把有毒药的杯子擦干净，以免上面留有自己的指纹，又冲卧室的方向喊：“喝纯酒吗，还是对点儿苏打水？”
　　“那就对点儿苏打水吧。”卧室里的蒋越说。
　　汪灵又取了一只高脚酒杯，在里面倒了一些苏打水。她把三个杯子放进托盘端进卧室。当着蒋越的面，她往那个下了毒的酒杯里又对了些苏打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蒋越。直到蒋越点点头表示可以了。
　　蒋越死亡的道路铺平了。
　　尽管有思想准备，但蒋越的死亡如此突然，还是让汪灵吃惊不已。喝下酒不一会儿，蒋越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怪物似的，突然瞪大了眼睛，接着浑身抽搐，双手捂住喉咙，呼吸困难，不到半分钟，蒋越停止了挣扎。
　　蒋越死了。但对于汪灵来说，这才刚刚开始。她要清除掉屋里一切可疑的痕迹。首先，她戴上手套，把自己用过的杯子洗干净放回厨房的柜子里。然后回到卧室，准备清理自己不得已碰过的地方。这时，她的目光正好与倒在地上的蒋越瞪大的眼睛相遇。恐怖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甚至想就这么逃出去，再也不回来了。但若是这样的话，杀人还有什么意义？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汪灵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流行歌手的演唱会似乎让汪灵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一些。于是汪灵接着做她必须做的事情。蒋越喝过的酒杯不必去动，但是盛放苏打水的高脚杯要擦干净，托盘边缘自己碰过的地方也要清理。她下毒的时候很小心，端托盘进屋的时候也很注意，记得自己都碰过什么地方，她相信警方不会在酒杯和托盘上发现任何疑点。
　　就剩下最后一件事了。她把遗书放在写字台上，然后穿上外套，拿上背包，又检查了一遍是否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她正要离开这间屋子，屋子里突然一片漆黑。见鬼，怎么在最关键的时刻停电了？好在汪灵的背包里有一支签字笔，笔的一端有个微型电筒，她打开电筒，打算借着微弱的光亮离开。这时她又想到，电视机还没关，恢复供电后，电视就要启动。自杀的时候还开着电视，好像有点说不通。为了谨慎起见，她把卧室里和厨房里所有家用电器的开关都关上了。随即她又觉得有些不妥。电灯似乎是不应该关的，哪有摸着黑服毒自杀的？所以她临走前又把所有电灯的开关打开了。
　　这下应该没什么遗漏了吧？汪灵满意地离开了。但实际上她伪造的现场并非天衣无缝。



　　

亲爱的读者，您知道漏洞在哪里吗？
9月30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2006年第10期，“九月侦探榜”见2006年第11期。

责任编辑/季 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