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开和董非赶到小沟河渡口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河面上刮起了大风，河边的芦苇荡哗哗作响。渡口空无一人，也并没有停泊着渡船，想必还在河对岸没有开过来。两个人心里都有点着急，这么大的风，再加上时间已经晚了，不知今晚能不能过河。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证人。证人就住在小沟镇。小沟镇是个偏僻闭塞的地方，有一条小沟河把镇子一分为二，但小沟河并不小，最窄的地方也有百八十米宽，而且河面上一座桥也没有，镇子两边人们的来往全靠摆渡。他们要找的人住在河对岸。
　　孙开站在渡口张望，发现河对面并没有可供停船的渡口。他估计渡船航行的路线应该是一条斜线，对岸的渡口大概在下游的某个地方。只不过河面上漆黑一片，再往远处看，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正在两个人商量是不是要在渡口等一会儿碰碰运气的时候，河面上隐约传来突突突的马达轰鸣声，又过了两分钟，他们看见一艘渡船缓缓从下游的方向驶来。河面上的风一阵紧似一阵，突然，渡船在风浪中剧烈晃动起来，接着打起了转，看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故障似的，马上就要沉没了。孙开马上拨打报警电话，正要吩咐董非去附近找人帮忙，却看见那条渡船又逐渐在河中间稳定下来。
　　随着船渐渐靠近渡口，孙开看清了。这艘渡船大概是由老式渔船改装的，木制船壳，在船尾装了个拖拉机马达，权当发动机用。这时孙开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船上的七八个乘客全都站在上下船的位置，拎包的拎包，背篓的背篓，看样子恨不得马上就下船似的。孙开想，船上的乘客肯定吓得够戗了。
　　渡船终于靠岸了，船上的乘客匆匆忙忙下船。孙开突然拍了拍董非的肩膀，“你去告诉那些乘客，谁也不准离开。”董非疑惑地看着孙开：“怎么回事？”孙开没再说什么，指了指船上。董非顺着孙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船上还躺着一个人，浑身血污，不知死活。
　　船上到处都是水渍。而那个躺着的人已经死了，是个男人，年龄在三十岁上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估计体重至少有九十公斤，身上的肌肉很结实。死者的浑身上下都是伤：面部、头部侧面和后脑都遭受过重击，鲜血从鼻子和眼角流出来，脸上还有些许抓挠的痕迹；身上的衣服被撕破多处，身体暴露在外面的部分也多处受伤。孙开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是被活活打死的。尽管风很大，孙开还是闻到了死者身上浓浓的酒气，在尸体附近还有许多呕吐过的痕迹，看来死者喝了不少酒。此外，在死者的手上和衣服上，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一时间，孙开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气味。
　　当地的警察终于赶到了，孙开向他们介绍了刚刚发现的情况，接着就和董非一起帮助他们询问乘客。所有的乘客都紧张得要命，但不论男女都众口一词，说他们并不认识死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的船，船发生故障的时候一片混乱，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再问下去，他们的回答就剩下了沉默。在两个乘客的脸上和手上还发现了轻微的伤痕，问他们是怎么受的伤，他们的回答也一样：风浪大，不小心碰伤的。当询问到船老大的时候，船老大犹豫片刻，叹了口气：“这人我认识，叫赵虎，是我们镇上的一霸，平日里和镇上的一帮混混儿勾结在一起为非作歹，再加上他人高马大的，没人敢惹他。尤其是喝醉酒的时候更吓人，动不动就发酒疯，见人就打。今天他上船的时候就喝得差不多了。不过我确实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河上风大浪大，这破船根本经不起风浪，刚才出了点故障，我又要掌舵又要照看发动机，前面发生的事我没留意。”孙开盯着他的额头：“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船老大顿时有些惊慌：“我……船摇摇晃晃的，我没站稳……不小心摔倒了。”
　　在和船老大说话的时候，孙开隐约闻到船老大的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气味，跟死者身上的气味相同。孙开一时想不明白这气味到底是哪来的，因为在询问其他乘客的时候，他并没有闻到这种气味。孙开又回到了渡船上，到处仔细查看着，当他走到船尾，看到那台用拖拉机的马达改造的发动机时，终于明白那种气味是哪里来的了。是柴油味。船老大摆弄发动机，所以会有柴油味。
　　董非走到孙开面前，告诉他对乘客们的询问一直没什么进展，目前可以确定的仅仅是，所有的乘客包括船老大，都没说实话。董非问：“老孙，你说眼前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像东方快车谋杀案？”孙开回答：“有点像，但绝对不是谋杀。如果他们想杀死赵虎，干吗把他的尸体留在船上？”
　　

好了，各位读者，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1月31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2006年第2期，“一月侦探榜”见2006年第3期。

责任编辑/季 伟